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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在单闲的陪伴下,游野接受了光源的脱敏疗程。
他其实不想这么多人打扰他和单闲独处的时间,但他知道他要是想要快点好起来的话,就得接受系统化的治疗,光靠单闲一个人不够。
而现在已经八月中了,还有不到半个月,单闲便要去读书了。
……他只有快点好起来,见到单闲的时间才能变多。
除了脱敏疗程开始了,游野的药也换了一批,同一种药长期吃会有抗性,得时不时地换一换。
第一次做脱敏的时候,游野是抓着单闲的手接受治疗的。
这要是换个人在这儿,多少会有点尴尬,但单闲确实是很平静地面对着这一切。
哪怕有护士忍不住看了他一眼,单闲都很平淡,完全没觉着有什么。
反而是游野莫名其妙地瞥了那个护士一眼。
很多人都怕游野,怕他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眸,直勾勾地,第一眼的感觉就是无边的危险寒意,这个护士也不例外。
被他这么扫了一眼,当即就低下了头,有种自己好像被什么变态杀人犯盯上了的感觉。
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,但这位患者……真的和她之前接触过的那些不一样。
他给人的危险感不是因为他是精神病患者所以才危险…说实话她从来都没有觉得哪个精神病患者危险过,她是一个合格的医生,哪怕是见到那种特别暴躁的精神病患者,最多也就是担心一下自己会受伤,从来没有过像面对游野这样的危险感。
游野给人的毛骨悚然感…似乎并不是因为他的精神疾病。
单闲没有觉察到游野那一眼,但他感觉到了游野扣着他的手紧了紧。
——游野是和他十指相扣的,他的五指紧紧地夹着他的手指,穿在他的指缝中,单闲有点不太适应这样的亲密,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和谁这么亲密过。
但在游野抓住他的手之前,游野就跟他表达了他的紧张和害怕,也是单闲自己迟疑着主动问他怎么样能让他放松点,最后结局变成这样的。
单闲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有点汗了,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游野的,也有可能是他们俩的。
在屋内的光被调得亮了点后,游野也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,甚至闭上了眼睛,一副不愿意面对的样子,单闲也就没有心思去想游野是不是抓他太紧了。
他微微侧身看向下颌绷起的游野,缓着语调开口:“游野,没事的。”
他慢慢引导他:“我在这里,你睁开眼,不刺眼的。”
其实单闲想不明白,游野为什么会怕这个,难道被人强迫用光照过眼睛?
单闲还没继续说话,游野就做出了很明显地想躲的动作,他顿了顿,就听医生说了句:“游野,之前那么暗,你看清楚了单闲的模样吗?你要不要睁开眼看看他现在的样子?”
他用温和的语气说:“他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。”
游野倏地就睁开了眼。
但他看向的不是单闲,而是医生。
那双阒黑的眼眸中的戾气几乎要化作实质性的刀子将医生扎死,医生顿了顿,又见游野一秒软化下去,好像刚才都是他的错觉一样。
游野偏头,在微微明亮了点的光线里去看单闲。
单闲确实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,这里的“漂亮”,并不是说他长得像人们刻板印象中的女性,而是好看、标致的意思。
他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会特别舒服的长相,从前游野就特别喜欢躲着偷偷盯着他看,总觉得糟糕得连泥潭都不如的生活,只要看看单闲,就好像拽住了救命稻草一样,今天依旧晴朗轻松。
那时候的单闲,还没完全长开,脸尚且充满稚气和嫩意,现在的单闲,就是活脱脱的青年模样,更加清隽勾人。
像是一根翠竹立在那儿,让人没法不看他。
游野另一只手的指尖不由微微蜷缩了下。
他感觉像是梦,所以想触碰、描绘单闲的五官以此去把这个梦的印象加深。
但单闲歪头轻笑的模样,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不是梦:“怎么样?”
游野知道他在问什么,他的喉结稍稍滑动了下,嗓音都干哑了:“嗯。”
他慢慢道:“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。”
不是“男孩子”,单闲就是人类里最漂亮的那一个。
单闲顿了顿,无端觉得自己的心尖好像被这光烫了一下,也有可能是他也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游野的脸,被他的五官晃了眼。
他被他逗笑,又问:“有不舒服吗?”
游野的身体其实绷得很厉害,他脑海里也在闪回一些片段。
在封闭的房间里明亮的光线…睡觉都不允许关灯,灯的开关根本就不在屋内。
还有电击椅上对着他瞳孔照的白灯……
还有被扒光了赤条条站在灯光底下,根本不允许他们做任何遮挡,只要敢挡,就会遭受更惨烈的惩罚……
他瑟缩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