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6，拜访(第3/3 页)

之后，特蕾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，然后她总算反应了过来，捂住了自己的嘴，没有让自己发出失礼的惊呼。 </br></br> 尽管知道对面的人已经是个早就丧失了听力的聋子，但是特蕾莎仍旧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，不愿意惊动这个伟大而又可怜的艺术家。 </br></br> “上帝啊，他确实活不了多久了！”她暗暗心想。 </br></br> 接着，她心里又有点悲伤。 </br></br> 既为这位音乐家的不幸命运，又为自己的奥地利祖国。 </br></br> 我们的国家难道就容不下一丁点的文化吗…… </br></br>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悲伤，老人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，向着少年和少女友好地点了点头，“非常高兴在这个时候还能看到有趣的访客，两位殿下，向你们致敬。” </br></br> 他的语调非常怪异，犹如是金属机械的碰撞声一样，“如果我有什么冒犯的话请原谅我，因为我耳聋已久，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是否正常。” </br></br> “贝多芬先生。”艾格隆反应了过来，向着这位年老的音乐家躬身行礼，“非常有幸能够见到您！” </br></br> 而特蕾莎也松开了艾格隆的手，提着裙子郑重地向对方行礼。 </br></br> 尽管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老人根本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，但是表面上的礼数却一点也没有缺少，他们都对这位濒临死亡的天才音乐家充满了敬意。 </br></br> “两位殿下，如果有话要对我说的话，请记录在纸上吧，我们用文字交流。”老人指了一下书桌上的纸笔，然后以平和的眼神看着他们，“上帝虽然剥夺了我的听觉，但是也给了我用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来和别人交流的机会。” </br></br> 特蕾莎屏气凝神，她突然感到了一种奇特的庄严感。 </br></br> 看到他的模样之后，她就再也不怀疑父亲之前说过的话了——这位音乐家确实已经离死亡不远了。 </br></br> 她现在就是在他人生中最后的时光前来拜访。 </br></br> 到底应该庆幸还是应该伤感呢？ </br></br> 就在她心中感慨的时候，一张纸片递到了她的面前。 </br></br> 特蕾莎下意识地辨认了一下潦草的字迹。 </br></br> “殿下，我是前几天才听说您要来访的，虽然倍感惊讶，但是我还是很高兴，因为介绍人说您非常喜欢弹奏我的乐曲……今天，既然您已经过来了，那么我能否听您演奏一曲呢？” </br></br> 我当然可以，但是你又听不见……特蕾莎心里感叹。 </br></br> 马上，又有一张纸条递到了她的面前。 </br></br> “别担心，我只要看到您的手指移动，就可以在脑中听见曲调了，分毫不差。所以，请您放心演奏吧，我非常期待您的表现。” </br></br> “好。”看到对方都如此说了，特蕾莎点了点头，然后走到了钢琴旁边，坐到了座位上。 </br></br> 她抬起手来放在琴键上，但是突然有些微微发抖。 </br></br> 在一位如此伟大的音乐家面前献技，确实有些让人心里发慌。 </br></br> “特蕾莎，别担心，拿出你平常的表现就好了。”艾格隆看出了特蕾莎此时心中的困窘，然后马上出声安慰了她，“我听过所以我知道，你弹得很好。” </br></br> 少年人的鼓励，犹如是甘甜的蜂蜜一样，让特蕾莎心中的紧张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</br></br> 殿下也在期待着我呢……她露出了安心的笑容，然后犹如在家中一样，拨动了钢琴的按键，优美的旋律也随着手指的舞蹈而响彻在房间当中。</br>